八、
一只白色大鸟在码头盘旋,叫声神秘,这并不是海鸥,要比海鸥大的多。时而天上飞,时而停盘在不远处货轮的栏杆上扑动翅膀。可能是有了伤飞不远,也可能是有了留恋不想飞远。在此之前兴许它还挥动着白色的羽毛,翱翔在蓝色的天空,冲向那血色的太阳。离岸不远的那颗老桑树,挂满了一串串紫红的桑葚,也挂满了一串串不平凡的心灵,述说着光阴的匆忙。当每颗果实被人遗忘后留下了一缕芳香,掉落在地上变成了粉身碎骨的忧伤。
码头旁的咖啡厅里,青年男女,青年男男,青年女女,神采飞扬语无伦次。方语夹着烟,调戏着手中的火机盯着门口等匪子。
匪子昨天出差回来给方语电话说见面,方语定了这个地方,匪子支支吾吾的应了声好。
匪子进门,四处打量。方语招了招手,匪子一脸笑的走过来。
“怎么找这么个地方?”匪子平时很少来咖啡厅,他觉得这样的地方太矫情,当然如果为了女人,再矫情的地方匪子也肯去。
“这不挺吗?有海,有音乐,有妞,有咖啡。”方语用头指了一圈。
“海和音乐是大家的,妞是别人的,就这咖啡……”匪子拿起桌上的水牌,看了下价格接着说,“呦,一杯咖啡就是一盒雀巢速溶啊。”
这时,穿着整齐的女服务生走到匪子面前,“先生用点什么?”
“来碗大拉面,过水。”
服务生笑着说没有。
“他有精神病,别理他,就我这个咖啡就行。”方语用手指了指他跟前的杯子。
服务生应好,转身离去。
匪子点上烟说:“哥们辞职了?不对,应该说是被开除了。”
“不是干的好好的吗?”
“这次出差把客户给揍了。”匪子接着说,“这傻逼,我改了三套方案最终通过了,我过去又说不行要重新做,我说我们公司最多就出三套方案,如果不行只能再加费用。他说费用不能加,方案必须重做。我说那我就得回公司汇报了,他说汇报也没用,我们上海这边的公司都是做到满意为止。我说要不你就再找上海的公司试试,可能我们的设计风格不符合你的需求。他说行,但是得退定金。我说行,按规定只能退一部分,毕竟我们已经付出劳动了。他说必须全退,我说这不行,合同上写的明白。”
服务生端来咖啡打断了匪子的叙述,匪子合了服务生一眼,喝了口咖啡继续说:“你猜这傻逼怎么着?跟我装起黑社会来,说他不看合同。然后用他那根断了一半的食指指着我鼻子,说定金必须全退,不然要我一条腿。哥们什么没见过啊?再说,哥们这大腿够他娘玩一晚上的,哥们没惯毛病转身一把椅子抡他脑袋上扭头就走。回来哥们就辞职不干了,省的让公司开。”
方语哈哈大笑,知道这也是匪子的说辞,中间的过程必定没有匪子说的那么夸张,不管怎么样,结果固然是真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啊?要不过来跟我干?”方语问。
“去你家工厂当纺织女工?不妥,哥们就会做设计,我想好了,明天我就另起炉灶,自各儿干。”
“我看行,有需要帮忙的言语声。”
“目前还没有,要不你明天给我出趟车吧,陪我去买台电脑。”
“你不才买的电脑吗?”
“那不成,得再买台更牛B的。”
“能凑合用得了。”
“这你就不懂了。”匪子推了推眼镜说,“干我们这行电脑是关键。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
方语曰:“瞧把你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