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五一长假的第三天。一大早，我洗刷完毕便开始做家务：打扫卫生、清洗衣服（这是作为单身汉的我在休息日经常做的事情），同时打开音箱播放着MP3里我钟爱的早已不流行的流行歌曲。当我将客厅打扫干净并用拖把拖了一遍后，便打开了北面的窗户通气，然后一头扎进洗手间手洗那些浸泡好了的衣服。夏季来临了，我要把冬、春季节的衣服洗净晾干后入柜。
正当我干的气喘吁吁时，在咿呀的音乐声中传出了几声鸟儿清脆的叫声，同时还伴着鸟儿挥动翅膀的簌簌响声。我走出一看，嗬！两只燕子竟然飞进了客厅。它们两个在靠近屋顶的暖气管道上试探着站稳，见到我后有点害怕，在屋顶盘旋了几圈便又从窗户飞了出去。我又回到洗手间干活，不一会儿，又听到叽叽喳喳的叫声，原来它们又回来了。这一回，它们没有怎么怕我，我也为了不让它们怕我尽量避免正面观察它们。我想，会不会是我播放的流行歌曲把它俩吸引来的？难道鸟儿也喜欢人类的音乐？这个推断是能够成立的，因为人们听鸟儿鸣叫感觉象是在歌唱，同样鸟儿肯定也会喜欢人类创造的优美的旋律。
看着它俩在暖气管道上窜来窜去，我忽然猜想到：它们会不会想在这里垒窝安家呢？想到这里，我的思绪延伸开来，回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情景。我的老家在农村，家家户户住的都是瓦房。80年代的农村是贫穷且落后的，那时的瓦房一般都不吊顶，抬头就可以看到屋梁和一根根的檩子还有高粱秸。而这正是燕子垒窝的首选之地。有一对燕子就落户到了爷爷家的屋梁上，并且生育了一堆儿女。我经常看到大燕捕食后喂养乳燕的情形，大燕回来后，窝里的小燕子就伸长了嘴巴尖叫着要食物吃，此情此景，让我深深体会了嗷嗷待哺这个词的含义。大燕想要外出而门却关着，它就会在门上盘旋着叫个不停，示意爷爷给它开门。这时，爷爷就会不耐烦地唠叨着却又面带喜悦地给它开门。
如今农村的瓦房里已经难觅燕踪了，而城里的混凝土盒子更不会成为燕子选择安家的场所。所以，今天这两只燕子的光临可真是让我感到蓬荜生辉。更令我兴奋的事情还在后头。傍晚，我有事情外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了。走进客厅打开电灯，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两个小家伙在暖气管道上竟然安详地睡着了！它俩一动不动并排睡着，但彼此的头却相向着，仿佛你瞅着我、我瞅着你一般。一霎间，我被感动了：既被它俩对我的信任所感动，又被它俩的相亲相爱所感动，我想到了司马相如的《凤求凰》：“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想到了刘半农的《叫我如何不想她》：“啊，燕子！你在说些什么？叫我如何不想她？”鸟犹如此，人何以堪？！
怕打搅它们的美梦，我关掉了明灯，点起了台灯。今天，这两只燕子和我共同度过，我有些情不自已，便写出了上面这些文字，而两只安详的鸟儿正在我的头顶上方熟睡呢。我也要睡下了，因为明天还要早起给它们开窗户的。（２００６．５．３夜）
附司马相如《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附刘半农《叫我如何不想她》：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
微风吹动了我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啊！
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鱼儿慢慢游。
啊！
燕子你说些什么话？
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树在冷风里摇，
野火在暮色中烧。
啊！
西天还有些儿残霞，
教我如何不想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