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

我算是天健论坛的忠实粉丝，10多年前就混迹于天健论坛。后来于种种原因，基本就没来了。当然偶尔还是会来打打酱油的。

这些年，繁忙的工作之余，偶尔写写小说。最近写了一篇《深山老林》的小说，我想到我的网名深山老林，就来源于天健并存之于天健，所以我想把这一篇小说，留在天健论坛里。

西南的冬天总是这样，阴雨绵绵，小雨漂一阵子，停一会儿，又稀里哗啦的下起来。人们卷缩在屋子里，烤着炭火，一家人围坐在火堆旁，也不言语。石三娃用木棍拨弄着柴火，拨一下，火就旺起来，脸蛋儿都烤红了。
下午3点过，雨停了下来。
“三娃，雨停了，赶紧上山去割点猪草吧”。石三娘，总是这样使唤着这个捡来的儿子。石三娃就是石老头外出打工捡回来的孩子，村子里的人都说是石老头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子。石老头回来说是在回村庄的山口上捡到，那天天气不错，月亮很明亮，把山路也照得向白天一样，石老头就没有在镇上住一晚，下车就朝山里走。走到山口的时候就看见路边一个篮子，里面一个婴儿含着奶瓶，正吧嗒吧嗒的喝着奶呢。石老头明白这是别人扔的孩子，依然在那等了一个小时，都抽完几支烟了，也不见人来。石老头只有把孩子带回家了。
村里的人都以为石家会吵得天翻地覆的吧，可石三娘非但没吵，反而很开心，就像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照顾起来。石三娘心里清楚得很呢，她和石老头生了两个女儿后，石老头就去做结扎手术了，再也没办法生孩子了。一晃数年过去了，石三娘还是把孩子养大了，如今也是十三岁，身高1米5，身体结实，稍微有些黑。虽然没有上过一天学，一直是在看石老头从外面带回来的书，字也认识不少了，记忆力特别强，看过的书，没有不记得的。石老头每次回家来都考，孩子没有一次让老头失望的。

石三娃背起背篓，拿着镰刀，穿一双帆布胶鞋肚子去割猪草了。一般都是去山上。
这边的山又高又大，究竟有多高，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村里的人们说，从来没有人爬上山顶过。一般都是早上山，下午就回来。山上野兽很多，也不敢在山里逗留很久。石三娃倒是没有怕过，基本都是独来独往的。
今天天气有些怪怪的，雨倒是停了，但起雾了。石三娃心里有些担心，怕雾大了，分不清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是，家里的猪饿得直叫唤，这可是，全家人留着过年的年猪啦，直能石老头打工回来就杀掉。
“走吧，多少也得割点回家来”，石三娃嘀咕着，还是往山里走去。
隐约着前面有两个人，三娃心想，这下好了，有伴了。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前面是一个大娘，年纪大约40来岁，背个背篓，背有些驼，面相清瘦。后面跟着也一孩子，只有七八岁左右，手里也拿着一把镰刀。石三娃仔细的回忆着，可就是想不起是谁。
“应该不是咱们村的人吧”石三娃安慰着自己，看别人不说话，他也只好不吱声，慢慢地跟着这娘俩。
“妈妈，后面来了个大哥哥呢”，小孩小声说。“哦”大娘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声。石三娃本来想好上学打招呼的，见大娘很冷淡的样子，只好做罢。
前面有个岔路口，大娘带着孩子往右走了。石三娃心里有气，就往左走了。走了大约50米远，石三娃看见那娘俩居然在自己前方，中间隔着一个建筑，看上去像房子，感觉只要是穿过去，就能达到她们的位置。这房子很奇怪，没有大门，也没有窗，又不像是房子，飘忽忽就是过不去。石三娃看见那小孩儿在朝自己吐舌头，不由得更生气了。但是前面路也走不通了，只有往回走。照着她们俩走的那条路过去。
过去是一条小溪，溪水不算大，但是过不去，那边是悬崖，这边还行。这边有一条小路，小路右边绿绿葱葱，种了不好蔬菜。奇怪，这山上什么时候有人种菜了呢。路边，靠近溪水边，明显是没有人种的荒地，但是，这是在大冬天，气温低，霜打的厉害，很多青草都枯死了，偶尔能见到点新芽。娘俩也不在乎，开始割了起来。石三娃就走过她们十几米的地方，也可是割青草了。青草实在少得可怜。就这样点儿青草，什么时候能割满背篓啊。石三娃开始发愁起来，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啊。谁这儿就只有这么大呢，还得分成两份呢。石三娃心里盘算着，回去要告诉娘，让娘跟村里大人们说说，以后不许外村人来这山里割猪草了。
那娘俩割一段，石三娃割一段，就这样交替着，还算和谐。

石三娃，看见路里面，菜地里有株白菜被人割了，放在地边上。表面的菜叶子都开始腐烂了，石三娃心里想，这肯定是不要了的。坏了也可惜，还不如我拿回去喂着吧。石三娃正准备捡起来放背篓里。“咳，咳”，怎么突然多了个老头子呢。石三娃，吓一跳，悻悻地缩回了手。“大爷，你看这白菜都坏了，给我拿回去喂猪吧？石三娃鼓起勇气说道。老头子，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一幕被那娘俩看见了。石三娃觉得有些难堪，不过也不好说什么。还是专心自己去割猪草吧。
“妈妈，你看小哥哥才割这么点猪草，我们用不了这么多，干脆分点给小哥哥。这样小哥哥可以早点回家”。小孩子对妈妈说，一副请求的样子。
“泉儿，小哥哥才到一会儿，不着急回家呢”大娘望着石三娃，微笑着说。
什么是不着急回家，这什么意思嘛？不想给就算了。石三娃也不理睬，只顾割自己的猪草。
这小溪水很清澈，能看见水里的鱼儿，要是能钓鱼就好了。这是这小溪究竟有多远呢，雾还是很大，根本看不到尽头。
不过越是往里走，青草越是少得可怜。越往里面气温越低。突然，石三娃看见溪边有一只兔子，浑身雪白的。昂着脑袋吃那青草，那青草正是刚长出来的一样，原本是石三娃要割的呢。石三娃想，这些草应该都是兔子要吃的吧，我要是割走了，这兔子吃什么呢。这兔子要是没有吃的，会不会死掉。石三娃心里犹豫了，不要割了吧。也不打扰着兔子，石三娃又往上走了一段儿。这边溪水比较平缓。岸边也没有一点青草，只是几块大石坝。石三娃放下背筐，走到小溪边，干脆在石板上坐一会。
“滋滋、嘎嘎”，水里有声音，石三娃，赶紧望过去。“啊！”这是什么啊。石三娃惊叫了一声。水中有三只猴子，在表演猴戏，又像是在激励的打斗。这且不说，关键是它们分明是在水底里面啊。怎么没被淹死呢。“怎么啦！”“看到什么啦！”，老头，大娘还有那孩儿都快步跑过来。还有那只兔子也跑到了溪水边。
“没啦，怎么没有啦！”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水里清清澈澈的，偶尔有几条小鱼游过。“我刚才明明看见三只猴子”，“猴子，你确认是猴子”老头激动的说。
“不，好像没有尾巴呢，难道是人”。石三娃有些懊恼，“都怪你们，你们一来就什么也没有了，也没有听见它们在水中说什么。”

老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天意，都是天意”。大娘和孩儿都也在旁边望着石三娃，不知所措。兔子干脆跑过来，用舌头舔着石三娃的裤脚。
“咯吱”小溪对面的悬崖突然有处裂缝，开了一扇小门。也许不算门，就是一个小缝隙。趴着身子，勉强能通过去。
“娘，饭来了！”不知什么时候，一位白衣黑裙的姑娘提着一个小筐，框里用白布打开来，是一筐，是一筐白面馒头，还冒着热气，大概有10来个吧。
大娘也不客气，随手就拿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嗯，真香！”“香儿，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大娘夸赞着，又说“泉儿，给小哥哥拿一个去吧”，小孩儿快步的拿着馒头跑过来了。石三娃估计也是很饿了，实在是忍着不了，也不多想。伸手接了过来，小声的说一声“谢谢！”。先前还恨人家呢，还说回去告状，再也不准许人家进山来割草了呢。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小气，羞愧得头埋得更低了。“咚”一不留神，手里的一半馒头掉水里了。“轰轰轰”水里一阵子浪花，馒头不见了，浪花消去之时，石三娃脑海里听到一声“谢谢”，声音很轻很轻，但石三明显能感受到。
“娘，小哥哥馒头掉水里了，能再给一个给小哥哥吗？”小孩儿一边偷笑一边问。石三娃觉得自己很窘。突然，石缝那边又动了，不，分明是石三娃脚下的石头，在往悬崖石缝那边移动，慢慢地慢慢地。石缝就在石三娃眼前。放眼望去，石缝那边另有天地，那边白茫茫的一片，还飘着雪花，真的是好美啊。石三娃长这么大，重来还没有见到过雪。虽然西南的冬天也很冷，但还没有下雪，顶多也是冰霜而已。“好美好美”石三娃喃喃地说到。“哪儿美啊？”白衣女孩撇着嘴，不知道何时就已经站在了石三娃背后。石三娃，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身后有人，突然转身过来，嘴正好对在了白衣姑娘撇着的嘴上。“你你你”姑娘说不出话来，急忙后退了几步。
石三娃，觉得自己嘴唇碰到了什么，柔软的，湿润的，温热的，一阵眩晕，好像飞到了云端。好一整子才落地下来。眼前这白衣女孩，上身雪白的毛衣，跟兔子的毛一样的，下半身是黑色的裙子。白得很纯洁，黑得也很纯粹。个子跟自己差不多，年龄估计也差不多吧。仙女，肯定是仙女，石三娃，心里想。
“对不起！”石三娃觉得即使不是故意的，也要这么说的，谁让人家是这么美若天仙呢。姑娘平静了一会儿，居然没有生气，还红着脸儿呢。“你看见什么啦？”“那边好像是泰国”石三娃看到了一个牌匾，上面有一个泰字。“噗，你想这么呢，这还是云南呢，离泰国很远呢”姑娘说道。“想进去玩么？”“不，不了，我还得回家，我家猪还饿着呢，回去晚我娘要抽我了”石三娃连忙摇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