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夜深了还是这个北方的城市缺乏夜生活,总之似乎路上除了车就是我,一个女子,裙衫飘飘,身影寂寥。仰头看天,有颗星,其它的都干吗去了?答曰:睡觉了。苦笑,再看表,11点多。吁口气,继续走。不想打车一下子就到家,坚持坐公交一段再走路。穿过黄河路,到中山路,沿着东北桥横跨高尔基路再上胜利路,全是宽阔美丽的大街。是的,依旧美丽,一如三年前初见的样子。新买的包包和鞋子都是舒适而又轻盈,我走的不疾不徐飘飘欲仙,气定神闲姿态从容,所有的红灯我都耐心地等待,即使马路上空无一人,向过往的出租车微笑的摇头,继续走。风很冷,冷的真实,我便掉泪。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已是一场往事,它让我此刻如此镇定,泛滥成灾的只有泪水,仅此而已。
其实很多东西都可以铭心刻骨一触即发。就象刚才,走过沃儿马,记起了那天专门在忠记看好了一双凉鞋,黑色的,很随意休闲的款式,和我的鞋子象情侣鞋,就打算偷偷去看了他的脚的尺码买了送他,因为那天和我走路,穿坏了凉鞋。还有,本来都要加班到10点的,忽然看到了短信就无法再安静坐下来,忘记了今天早晨老板打了三个电话骂过的惨痛教训,简单交代后狂奔出门就跳上一辆出租车。四层的楼梯我拾级而上,似曾相似的感觉,却是无比决绝的心境。很多个出差归来的日子都是这扇门迎接着我疲惫的身躯。还好,开门后能闪开身容我进去。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单熟悉的电脑键盘熟悉的窗外喧嚣和熟悉的灯光和味道。无语。本来也就是来看一眼,而已。打开那个他给的我也只加了他一个还叫了和他几乎一样呢称和头像的Q开始留言。他自己下楼,一会却买来了我要吃的水果。本来就已经是泪水滂泼,一吃东西马上就吐了,哭过了吐过了,忽然就索然无味了,走吧。一起出去散步。夜凉如水,清风佛面,以看不出关系的距离和速度信步走去,扯着所有不相干的废话,我们就象真的成了如他所愿的好朋友,仿佛。然而,旧时此路,又有过多少忽然泛起的记忆。甩甩头,步履忽然踉跄,胳膊不觉碰触,便急急躲开。尴尬过后是心酸。
转身分手的瞬间,我没有回头。
走过了就知道不会回头,因为从一开始就是知道是要如此走过的,只是匆匆,太匆匆。就如平漠上千株白杨,却原来也只是一次无心的插枝,如果不是那偶然的际遇,我们原本就不相识。26岁的女子,该过了为了所谓的感情欢天喜地或肝肠寸断泪水涟涟的年纪,可是还是掉泪,还是心酸,原来日子久了也会依恋,不舍竟是必然。哪怕不舍的仅仅是一个概念。就象我所要的幸福,无非是不要一个人比影子还孤单,怕黑怕雷雨的夜怕一个人的晚餐怕无言的午夜怕噩梦的清晨,能有个人,在我疲惫归来的夜里为我留一口可口的饭菜,能不声响去擦干我洗澡后满地的水,能听我讲刚听来的笑话,哪怕我经常讲不完就已睡着,能抱着我睡,手指划过皮肤,呼吸相闻,肩膀宽厚。是的,一直疯狂喜欢着肩膀宽厚的男人,固执的认为能有着宽厚肩膀的必然有着宽厚心胸,于是入梦时,我无比安心。在外会有归家心切的感觉,途中也会想着是否带着挂念赶路,三日不见,则欣喜如初。自私地偷享着从不属于自己的自以为是的幸福,假装发现不了你的不快乐。暗示与提醒都可以假装视而不见,可是,那眼神,是怎样的谟然和寒冷彻骨!不见得每个女人天生都会风情,可那样一番的举止却应该能让是个男人都注定疯狂激动,而我忽然抬头,却看到了你的眼神,一切噶然而止。明知道你不快乐,却固执等到了你说不。看来,我的快乐我的不舍终究还是比你多一些,可不可以认为是我喜欢你多一些。不过都已无所谓,因为都无所谓对错,也就无所谓结果。
还是抬头看天,还是独自赶路,街头的陌生女子,我就是一个。
不知你,今夜,向右翻身,胳膊会不会,扑空,心,会不会有点,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