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初中的同学,那时不叫初中,只叫七连级,一连级至六连级叫小学,所叫的初中,是七连级至九连级,我们到了初中又把连级的“连”改回年级,又把班的“排”字改回班了。他是七年级下半学期调入我班的,之所以是他的父亲是“右派”被下放到农村,落实政策又被调回城里。我们班在全年级纪律好是第一的,一般有点来头,都会调到我班的。虽然纪律好,学习成绩与全年级几乎差不多,因为那时并不重视学习,大概原因是第一已毕业,只能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第二那时在学校,不但“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所以在学校期间学习文化课不怎么多,不是到工厂“学工”到农村“学农”就是经常地夜间拉练“学军”,至于批没批判资产阶级,现在忘却了。为什么我说这么多废话呢?他四方脸,身体棒实,干起活来蛮有力气的,从来不偷懒耍滑,挺实在的这么个人。不像我班有的同学,老师在这样,老师不在那样。但只可惜的是他学习不怎么太好,大概在农村上的学,那时农村的教育比城里更差的缘由?基于这个原因我俩算是和得上来。只是在学校混了短暂的两年,就随着各自父亲单位分管的农村青年点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去了。
80年又落实政策,我们下乡青年又被全部赶回城里,分配到各自父亲所在的单位。我父亲是个老实的工人,自己觉得在工厂混得不怎么好,混了两年就辞职,干自己的买卖了。也就从这时我俩又联系上了。原来他父亲是市里一个老干部,他在农村呆了一年半就回城了,起先分配到一个大国营单位,干了两年又调到税务部门。我干个体的,税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在这里暂且不多说了。他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脸白了些、胖了点;话少了,沉思多了。至于他三年后的变化似乎大了些,头发油光瓦亮,全身的名牌,抽的烟是中华牌的,有时还抽高级的雪茄,如果我与他碰面,他还慷慨地拿出一盒或者两盒甩给我;大概他当上了管片所长,使他圆滑世故,近来他的私事一点也不透露与我。他的私事是我做买卖期间认识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原来他没当管片所长之前,他分管的这一地区是这个市中心,又是管着繁华兴旺的餐饮业,其实那时的餐饮业并不像现在一家挨着一家,一家比一家大且装修的一家比一家豪华,那时尽管在市的繁华中心,也不过拾十来家做餐饮的。在80年中期前做餐饮业是要建账的,就是说要有账本,一天天得报表,比方说一天的成本,一天的销售额都得有所记录,以便税务人员核查,也以此为依据交多少税。至于为什么后来取消了这一建账的形式,实行包税了呢,就是偷税漏税比较严重,比方说有的餐饮业户实际销售额2000元,而报表只报200元。当时他还比较敬业,大概就是这执着的敬业给他带来了苦痛,还是什么我不知道。就当时来说,他对这些餐饮业户报上的销售额,感觉蹊跷,然后明察暗访,当然发现问题所在。针对一家偷税漏税比较严重的业户,劝导、指正;对方表明上应承,背后照样;再指正、又警告;对方还苦苦地辩解,近来买卖不好,钱买的就这些;就这些?到你家去!第一天饭口上去,那位业户还在门口暗暗地堵住顾客不让进;第二天悻悻地、暗暗地回绝顾客;第三天沉不住气了,骂人,甚至于欲打人(当然不像现在什么我爸是局长,我叔是司令的,要杀死你。这样的诳语)。做买卖是要挣钱的,不挣钱肯定上火。这位业户找了一位我同学的上级领导的上级领导(据说是一位局一级的领导)。第四天就万事大吉,平安无事喽。
我那位朋友还说他生活上一些事情,什么“小蜜”啊等等,在这里难以启口,暂且不说了。近来听说他又要高升,只是等待上级领导的斟酌,这是我祈盼的,但愿......同时我也担心别进入那个铁窗,但一想,我担心的多余,那是不可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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